老家厨房的角落里鼎东策略,立着一座黑黢黢的老灶台。青砖砌的灶身被柴火熏得发亮,灶台上摆着两只乌黑的铁锅,锅沿磨得光滑,是常年炒菜留下的痕迹;灶膛前的石板被踩得平整,旁边堆着捆好的柴火,凑近能闻到松针与木屑的干香;灶台上方的房梁上,挂着几串干辣椒和玉米,灶烟熏过的地方,结着薄薄一层黑霜 —— 这座老灶台,陪着家里走过四十多年,它见过太奶奶蒸年糕的忙碌、奶奶炖鸡汤的温柔、妈妈炒青菜的利落,把三餐的烟火、亲情的温度、时光的细碎,都悄悄烧在每一缕灶烟、每一锅饭菜里。
第一次帮奶奶烧灶台,是个飘着细雪的腊月上午。那时我才七岁,看着奶奶在灶台前忙碌,一会儿添柴火,一会儿掀锅盖,就跑过去说 “奶奶,我帮您烧火”。奶奶笑着把我拉到灶膛前,教我把细柴放进灶膛,“先放细的引火,再添粗的,火才旺”。我学着奶奶的样子,把细柴塞进灶膛,用火柴点燃,火苗 “噗” 地冒出来,差点烧到我的衣角,吓得我赶紧往后退。奶奶握着我的手,教我用烧火棍拨弄柴火,“别慌,火要拨得匀,饭菜才熟得快”。那天上午,我蹲在灶膛前,一边添柴火,一边看奶奶蒸年糕,灶烟裹着年糕的甜香飘出来,呛得我直咳嗽,却舍不得离开 —— 灶膛里的火苗跳动着,像温暖的小太阳,把整个厨房都烘得暖暖的。
老灶台的每一缕灶烟,都藏着日常的暖。清晨天还没亮,奶奶就会来到灶台前,先把灶膛里的余火引燃,添上几根柴火,然后往铁锅里添井水,准备煮早饭。柴火 “噼啪” 地响,锅里的水渐渐冒起热气,奶奶则在灶台上择菜、切菜,灶烟混着菜香,从厨房的窗户缝里钻出去,把整个村子都叫醒。我起床时,厨房里已经飘着米粥的香,奶奶会盛一碗温热的粥,放在我面前,“快吃,刚煮好的,暖身子”;冬日的午后,爷爷会坐在灶膛前,一边烧火,一边抽旱烟。他把晒干的玉米芯放进灶膛,火苗慢慢烧着,映着他的皱纹,格外温柔。奶奶则在灶台上炖鸡汤,鸡肉的鲜混着红枣的甜,从锅盖缝里钻出来,引得我围着灶台转。爷爷笑着说 “别急,鸡汤要炖够时辰才香”,说着把一块烤得焦香的红薯递给我,那是埋在灶膛余火里烤的,甜得能流蜜;最难忘的是除夕的下午鼎东策略,全家人都围着灶台转。爸爸帮奶奶劈柴火,妈妈在灶台上包饺子,我蹲在灶膛前烧火,爷爷则在旁边指挥,“火再旺点,水要开了才能下饺子”。灶烟裹着饺子的香,飘满整个屋子,连窗外的雪都好像变得暖了。
展开剩余53%老灶台最 “热闹” 的时候,是家里来客人的日子。邻居家的婶婶来帮忙,坐在灶膛前烧火,和奶奶聊着家常;妈妈则在灶台上炒菜,“滋啦” 的声响里,青椒炒肉的香飘满院子;我和弟弟则在灶台边转,等着客人来,好一起吃热闹的饭菜。有次远方的亲戚来做客,奶奶在灶台上做了满满一桌子菜,有炖鸡汤、炒青菜、炸丸子,还有我最爱吃的糖包子。大家围坐在灶台旁的八仙桌前,吃着饭菜,聊着天,灶膛里的火苗还在跳动,灶烟裹着笑声,把整个厨房都填得满满当当。亲戚说 “还是老家的灶台做的菜香,城里的煤气灶,做不出这个味道”,奶奶笑着说 “这灶台烧的是柴火,有烟火气,菜自然香”。
后来我去城里读书,家里也装了煤气灶,可奶奶还是喜欢用老灶台做饭。每次打电话回家,我都会问奶奶 “今天用灶台做饭了吗?”,奶奶总说 “做了,给你留了你爱吃的糖包子,等你回来用灶台热给你吃”。去年冬天回家,刚进厨房就看到老灶台的灶膛里冒着火苗,奶奶正用灶台热糖包子。“回来啦?快尝尝,刚热好的,还是你小时候的味道”,奶奶递给我一个糖包子,咬一口,甜糯的糖馅流出来鼎东策略,混着柴火的香,瞬间勾起了我的童年记忆。
现在每次回乡下,我都会帮奶奶用老灶台做饭。学着她的样子添柴火、拨火苗,虽然偶尔会把火弄灭,却依旧乐在其中。奶奶坐在灶膛前,看着我忙碌,偶尔会说 “你小时候烧火总怕被烫到,现在都能自己做饭了”。我笑着给奶奶盛了碗炖鸡汤,“您尝尝,我用灶台炖的,香不香”,奶奶喝了一口,点点头,“香,跟我炖的一样香”。
暮色漫过厨房时,老灶台的灶膛里还留着余火,铁锅上还沾着饭菜的香,灶烟渐渐散去,却把岁月的暖留在了厨房里。忽然明白,这座老灶台从来不是普通的做饭工具。它是岁月的 “见证者”,陪着家里走过一代又一代,把每一段时光都刻在青砖灶身上;它是亲情的 “纽带”,带着太奶奶的牵挂、奶奶的爱、妈妈的温柔,把家人的思念都烧在灶烟里;它是生活的 “烟火气”,用一缕灶烟、一锅饭菜、一堆柴火,提醒我,平淡的日子里藏着最珍贵的美好,平凡的时光里满是值得珍惜的暖。
夜风从厨房的窗户吹进来,带着柴火的余温,老灶台依旧静静立在角落里,像在等着下一个清晨,等着奶奶再去添柴火、做饭菜,等着我再回来,把岁月的暖与香,永远烧在这座老灶台里,留在每一个想念的日子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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